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羽朱元璋的女频言情小说《隔空指点陆羽朱元璋后续+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陆羽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凤阳事件告一段落,但其牵连的风波却远未息止。淮西一派少了凤阳中都做依仗,未来发展蒙上了一层阴霾,而浙东文党白捡了大便宜,因而士气大振,朱老板这一手可以说将平衡用到了极致,两派分庭抗礼,朝堂拉扯的局面依旧在持续。不过那些都是官老爷们的事儿,对于升斗小民而言,除了多一项茶余饭后的闲谈话题,再无任何影响。该吃吃,该喝喝,该挣钱养家的,仍要拉着戏班上街卖艺。“诸位瞧好了,看清了,且说这杨志押了青云担,却又逢吴用智取生辰纲!”“欲知后事详情,且待下回……分解!”前门大街上,陆羽娴熟地敲着竹板,做散场戏的完结表演。在他身旁,看客们照例鼓掌叫好、抛洒铜板,小鼻涕等人也忙着收起了赏钱、整理器械,准备打道回府。“哎呀,真不错,这两日生客们越来越多了。...
《隔空指点陆羽朱元璋后续+全文》精彩片段
凤阳事件告一段落,但其牵连的风波却远未息止。
淮西一派少了凤阳中都做依仗,未来发展蒙上了一层阴霾,而浙东文党白捡了大便宜,因而士气大振,朱老板这一手可以说将平衡用到了极致,两派分庭抗礼,朝堂拉扯的局面依旧在持续。
不过那些都是官老爷们的事儿,对于升斗小民而言,除了多一项茶余饭后的闲谈话题,再无任何影响。
该吃吃,该喝喝,该挣钱养家的,仍要拉着戏班上街卖艺。
“诸位瞧好了,看清了,且说这杨志押了青云担,却又逢吴用智取生辰纲!”
“欲知后事详情,且待下回……分解!”
前门大街上,陆羽娴熟地敲着竹板,做散场戏的完结表演。
在他身旁,看客们照例鼓掌叫好、抛洒铜板,小鼻涕等人也忙着收起了赏钱、整理器械,准备打道回府。
“哎呀,真不错,这两日生客们越来越多了。”
“看来咱这水浒传的知名度已经打响,日后还有得挣呢!”
看着小鼻涕手里鼓鼓囊囊的荷包,陆羽很是满意。
他收了竹板,正欲离开,却见一个十四五岁,梳个双丫髻,穿身淡粉襦裙,看打扮应是哪门大户人家的丫鬟慢慢的走上前来,向着陆羽直接问道:“你便是这陆家班班主?”
丫鬟那高高在上的语气,让陆羽有些不爽,不过处出于礼貌,他还是回答道:“是我,你有啥事?”
“想不到这陆家班的班主竟然如此年轻。”她瞪着大眼睛,朝陆羽打量了一番道。
“有话就直说。”陆羽额头冒着些许黑线。
“你有福了,过几日乃我家老爷大寿,你这戏演得不错,到时候带着戏班子去咱府上一趟,放心,赏钱是少不了你的。”小丫鬟个头儿不高,背着手作小大人模样,却也有几分领导做派。
陆羽当场就想拒绝,没想到那小丫鬟又牵了牵陆羽的衣袖,略蹙眉道:“不过……你这身戏服,却是太简陋了,我徐府可是上等人家,进府表演可得换套新衣裳的……”
“还有那戏本子,得提前拿来与我过目,若是演坏了,惹得我家老爷不悦,那可不妙。”
话语间,她已经直接比划起了手指头,安排了一大通,不光吩咐了日程计划,又将陆羽当日表演的戏服、戏本等一应流程,全都叮嘱个遍。
不得不说,这大户人家,要求就是多。
陆羽被气笑了,忙抬起手横在她面前:“打住,打住!”然后学着丫鬟乖张的口吻,道:“我几时答应你,我要去的?”
“额!”小丫鬟愣了一下,那柳叶眉惊成了吊梢眉道:“你可知道我家老爷是什么人,这南京城里有多少戏班子想去我家府邸表演,只要演得好,老爷看得高兴,赏银断不会少你的,这可比你在街上挣这三瓜两子强多了。”
小丫鬟个头儿不高,嗓门却是不小,那口气比起嗓门,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,这显然是哪家高门大户里的丫鬟,素惯对走街商贩们颐指气使的。
陆羽倒不怀疑她话里有假,这京城里豪富之辈众多,给出的赏银的确丰厚。
事实上,陆家班此前也曾接过几笔这样的活儿,挣的银子的确比上街卖艺多,但这一次,陆羽不打算挣这赏钱。
“我管你家老爷是谁,就算是天王老子,我也不会去,你还是另找他人吧!”陆羽说完,就要转身告辞离去,挣钱固所愿也,但这钱得挣得自在安心。
看这丫鬟盛气凌人的态度,想她府上也都是难伺候的,何苦为了点赏银,给自己找不自在?
“欸?你这人怎地回事?”
那小丫鬟却不干了,追了上来,拉住陆羽,瞪大眼睛质疑道:“有挣钱的活儿,为啥不肯接?”
但陆羽却只摆手,不再理会她,反正那贩盐的事已成了大半,很快便有入账,也不缺这一笔赏银了。
“哎,你别走啊!”
小丫鬟的叫嚷声渐渐变弱,陆羽已走开数步,回到戏台子边,他朝着小鼻涕等人打了个手势,便要领着一众人回去。
“公子且慢!”
却在这时,又一个清脆嗓音在身后响起。
说话的显然是另一个女娃子,听嗓音,她较先前那丫鬟更小一些,不过这一声呼喊,语气较先前丫鬟温柔得多,也有礼得多。
陆羽便是再不忿,也不好就此离开,他只好停下脚步,回过身去。
刚一转身,便见在那丫鬟身后,又走来个十三四岁的姑娘,这姑娘年纪虽小,但比那丫鬟高了几分,衣着打扮也华贵不少。
一身杏黄薄衫,搭了套素色纱裙,头上还插了支素玉钗,明艳不失典雅。
更显而易见的是,这姑娘虽是快步走来,但疾行间步态优雅,昂首挺胸,自有一股极稳重娴雅的风仪气度,这与她的年纪极不相符。
这是一种由内而生的上位者仪态,与生俱来的贵气风度,想也知道,她非但来自豪富之家,更出身高门望户。
少女刚一走近,那丫鬟便迎了过去,微微躬了一礼:“小姐。”
而那小姐点了点头,脚步却未放慢,一路疾步到陆羽跟前:“公子,且莫见怪,方才是我家婢子失礼了,小女子给公子赔个不是!”
说话间,这姑娘福身揖了一礼,这举止做派,颇有大家闺秀风范,比起她身后那丫鬟,不知要高到哪里去了。
人家既恭恭敬敬认错,陆羽也不好再端着架子,他拱手还礼,趁这机会仔细打量起眼前之人。
一望之下,他登时心旷神怡,顿觉这大明朝还是有美人的。
这姑娘一路走来,穿戴打扮自不必说,风仪气度也极有大家闺秀风范,但先前距离较远,陆羽一直未看清她面目,待她靠近,才一睹真容。
柳眉略弯,凤目含春,两颊白里透红,嘴角又略略上提。她面上未露喜色,眼神嘴角却又噙着浅浅笑意,似笑非笑间,给人以温煦娴雅之感,陆羽只感觉一缕清风吹拂过来,舒爽自在得紧。
怔忡间,又听到那姑娘自报家门:“小女子姓徐名妙云,家父乃是魏国公徐达……”
正处置着朱标留下的奏章,朱元璋忽又想起另一件事来,当即叫道:“来人,宣陈君佐!”
朱元璋口中的这位陈君佐,可是个能人。
此人自小聪颖,诗词山水无一不精,更重要的是一手医术出神入化。
明朝初年,这位陈君佐已是当世名医,朱元璋将其召入京中,任职太医院正。
这位太医院正不光医术了得,更兼思维灵活,他治病救人往往不循常道,常有出人意料之举,是以,朱元璋对其很是欣赏。
此刻召之过来,自然是要委以重任——天花疫症。
待那陈君佐进殿,朱元璋便道:“陈医正,你医术了得,咱想问问你,那天花之症你可有法破解?”
陈君佐年纪尚轻,又自负才情、深受君恩,平素里在朱元璋跟前都没个正形,此刻听这“天花”二字,却吓得脸色大变。
“陛下,是谁人染了天花?此病可是绝难疫症,一旦染上极难治愈,更会迁延旁人,酿致病灾啊!”陈君佐拱起手,一脸焦急道。
朱元璋却笑着摇头:“咱又没说有人染病,你只说此病可有办法诊治。”
看他一脸轻松,陈君佐松了口气,随即摊手道:“陛下可算是考倒下官了,那天花之症无药可医,一旦染上,能不能活下去,便全看天意。”
看到这一向自负的青年医官面露难色,朱元璋幽笑起来:“咱这倒有个方子,能治这天花疫症,你是否要听一听?”
陈君佐惊疑一声,略带怀疑道:“真有此事?”
您老人家不是当皇帝的么,何时做起游方郎中,卖起偏方了?
他只当朱元璋又从哪里听来的奇谈怪论,要与自己卖弄一番。
朱元璋一脸自信,挺胸道:“此方名为牛痘之法。”随即他将从陆羽那学来的牛痘疫苗法,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。
“只要种了这牛痘,便等若是染过一次天花,此生便不会再得天花了。”
陈君佐本是带着猎奇心思,想听听这奇谈怪论,可听着听着,他愈发觉得不对劲了,朱元璋的话有条有理,有谱有方,竟真像那么一回事儿。
若照他所说,此方能防治天花,岂不功德无量?
“陛下,您……您从何处得来此方?”陈君佐最好研究这些奇方怪症,自然生出兴趣。
朱元璋轻咳了声:“这个嘛……咱也是在一本古籍中偶然得之……”
总不好说,是后世之人传授的吧!
“哦?何书?”
陈君佐仍瞪着大眼,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。
“额……”
无奈之下,朱元璋大手一挥:“你管咱是从哪里看来的,你就说这方子有没有用吧!”
吃了顿瘪,陈君佐颇有些不忿,揣着手撇了撇嘴,方又低头思虑起来。
“那牛痘与天花乃同源同种之毒,却是毒性较弱,以牛痘之毒感染人体,来规避天花……”他眉头渐渐舒展:“这法子,虽是闻所未闻,却也不无道理,若是一试,说不得能有奇效……”
“当真?”朱元璋心下一喜,陈君佐毕竟是有道名医,他的话自然更可信。
“不过嘛……其中种种方式,还须得逐一论证。”
陈君佐旋又沉下眉头,寻摸道:“那牛痘是否能种在人身上,种了牛痘后能否抵抗天花奇毒,这些都未经验证,未必能见收效。”
朱元璋点了点头:“咱也是这样想的。”他大手一挥:“左右都是要试,此事便交由你去办。”
陈君佐一听,登时喜上眉梢:“这是再好不过的,下官定不负所托。”
作为医者,能亲自验证奇方,参与到这破解天花的浩大医学研究中,自是荣幸之至。
“你放手去做,但有所求,直接递个折子上呈便是。”
朱元璋拍了胸脯,做下保证。
这话的意思,无论需要什么支持,他都会满足。
陈君佐自然也明白,天子一番苦心,为的是破解这当世绝症,他当即拱手:“陛下爱民之心,实叫人佩服,下官定不负圣望,摸清这牛痘之法!”
……
挥退陈君佐,已是暮色将临。
朱元璋将手头奏章批阅完,便回了乾清宫。
刚到殿内,便闻到饭菜的香味,朱元璋辛劳一整日,正是饥肠辘辘时,不由笑着走进殿:“今日膳房做了什么好吃的?”
一进正殿,便瞧见圆桌上摆了几道家常小炒,正是他最爱的下饭菜肴。
朱元璋搓了搓手,准备大快朵颐,却在这时,马皇后自内殿走了出来,一张脸仍耷拉着,不很热情,道:“你若是饿了,怎不在武英殿里用膳,何苦要跟我们这孤儿寡母的抢饭吃?”
语带幽怨,她显然还在记恨下午之事。
“嘿嘿,妹子这是什么话!有俺在,你怎成孤儿寡母了?”朱元璋腆着老脸讨好道。
马皇后冷冷一哼,嗔怒道:“你都快将我儿打死了,怕是巴不得要将我们娘几个扫地出门了,怎不是孤儿寡母了?”
嘴上虽不容情,但她嗔怨之时,已俯身坐到朱元璋跟前,替他盛了饭菜。
朱元璋自然懂得,自家妹子是个嘴硬心软的,三两句好话一哄,便也气消了,他讪讪赔着笑脸,温声道:“老四那是在学堂捣乱,若不管教,日后定要出乱子的,再说俺不过拿鞋底板敲了几敲,打不出毛病的,俺小时候,不知挨了多少顿鞋底板哩!”
马皇后轻哼了声:“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,非得动手动脚?”她的语气已不再埋怨,转而带了几分忧虑:“得亏是老四身子骨康健,若是像老二,老三那样身子弱的,不叫你打出个好歹来!”
朱元璋本已准备干饭,听了这话脸色一滞,又缓缓放下碗来。
今日这顿饭,朱元璋吃得很快。
用完餐,歇了片刻消食,他便早早睡下。
被朱元璋盯着,云奇心中自觉紧张,他生恐说错了话,忙又将手指放在嘴里,细细品味一番。
这一品尝,云奇顿时一惊:“咦?这盐怎地……怎地……”他只觉得这盐咸鲜无比,却又一时说不出区别来。
倒是陆羽在旁提点:“是否觉得这盐没有丝毫苦涩味道?”
云奇登时拍起大腿:“对对对!”
陆羽的话提醒了他,他这时细细品味,忙又道:“果真是没有丝毫苦涩滋味。”
云奇久在深宫,平日里所吃的盐,也是皇家特享的精制用盐,可即便是那最上等的精盐,也掺杂着些许苦涩滋味,但眼下这晶莹细腻的粉末,却是半分杂味都没有。
陆羽这才笑着点头,颇为自豪道:“这乃是我独家炼制的精制食盐,其工艺手法独具一格,我敢保证,便是那皇帝老儿吃的盐,都比不上我这精盐。”
此言一出,朱元璋坐不住了,立马伸手蘸了点,放进嘴里。
一尝之下,方知陆羽所言非虚,这精盐毫无涩味,确是比他皇家用盐要好上许多。
“你这盐……是如何炼出的?”朱元璋大惊道。
陆羽幽幽一笑,伸出手指摇了一摇:“天机不可泄漏!便是告诉你了,你也听不明白!”
这炼制精盐的原理,说来也很简单,无非溶解、过滤、蒸发结晶几个步骤,其中加入些草木灰之类,将粗盐中的钙、镁离子析出,独留下食盐的有效成分——氯化纳。
这本是后世化学中的基本操作,陆羽自然熟稔于胸。
但这个中道理,自不足与外人道,即便说出来了,旁人也听不明白。
“总之,你只须知道,我能提炼出世上少有的精盐便是,你来说说,凭这炼盐本事,咱能否发财?”陆羽将炼盐步骤略过,径直提起终极目标。
朱元璋并非糊涂人,岂能看不出其中商机,若这精盐推广出去,卖以高价,想那些富贵之家,争破头也要购买。
这世上,最挣钱的便是“人无你有,人有你新”,凭这独一份的炼盐工艺,自是财源广开。
他心下大喜,立时追问道:“那你打算如何合作?”
这算是松口应承下来,答应要合作了。
陆羽眉头一扬,强压下笑意:“若要挣钱,自是要将这精盐炼制出来,贩售出去。”
“其中种种,至关重要的便是这炼盐工艺,我凭这炼盐工艺作本,你来负责建坊炼制,而后将这精盐贩售出去。”
“这分润嘛……”
说到这,陆羽垂首思忖片刻,又顾作犯难状:“我便吃点亏,咱们二一添作五,一人一半,如何?”
“二一添作五?”
朱元璋眉头轻颤,幽幽冷笑起来:“好你个精怪后生,插上毛当比那猴儿还要精了,你那炼盐本事确是高超,却也值不得五成本钱吧?”
生意场上来回拉扯攀谈,这是常有的事,陆羽不以为意,他笑着辩解道:“那建立工坊,组织人手,都是些稀疏小事,想你老朱随意安排个人去操办,便能解决,如此算来,你等若是空手套得五成利润,这你还不满足?”
他这般分析,倒显出他陆羽吃了大亏一般。
朱元璋笑着摇头,拿手点了点陆羽道:“你这厮忒也滑头,只提如何炼盐,却对那最为繁琐的贩盐之事只字不提!”
他笑着辩道:“你可知若要贩盐,须得有朝廷颁下的盐引,可这盐引素不向百姓发放,咱可得费上许多气力,才能拿到!”
历来盐铁官营,这贩盐乃是朝廷独家买卖,常人极难参与,而这也是陆羽必须要拉人入伙的关键因素。
朱元璋自是能轻而易举拿到售盐资格,但一来他不便暴露身份,二来此刻要藉此多谈分成,当然要将这事说得难如登天。
“额,一般人拿不到贩盐资格,可你老朱并非常人啊!”陆羽拍了拍朱元璋的肩头,讪笑道,他这是暗示朱元璋并非凡俗之辈,定能打通关系。
朱元璋冷哼一声,挺了挺胸膛:“这话倒是不假……”
他思忖片刻,自己虽不好暴露身份,但想那陆羽也能猜度一二,于是凭空编了个身份,道:
“不瞒你说,俺老朱好歹是国姓,与那天子圣人倒也算是偏门亲戚……可便是皇亲国戚,也得花上不少钱财,打通上下关系,才能拿到盐引……”
陆羽自然知道其中不易,想要打通关系,免不了给那些专管此事的官员送礼,说不得还要送到朝廷高层,而这些当官掌权的,惯是狮子大开口,最会吃拿卡要。
寻思其中艰难,陆羽摊摊手:“那你说吧,你要几成?”他心中早有底线,但绝不会轻易暴露,还是将难题抛出去,交给对方来提。
朱元璋思忖片刻,伸出三根手指:“三七分,你三我七!”
“三七?”
陆羽眉头一皱,抿唇思量起来,一面思量,他一面摇头,不时捏着拳头捶在手里,作难办状。
纠结了许久,他终是长叹口气:“罢了,我便退一步好了,三成也便三成吧!”
这般纠结,好似吃了天大的亏,让了天大的利。
那朱元璋一听,岂容他再改,立马握手成拳:“成交!”
二人握拳相击,大呼“成交”,这比买卖,终算是谈定了下来。
直至这时,陆羽仍是连摇着脑袋,口中怨忿不停:“叫你捡了个大便宜!”
朱元璋自不知晓,陆羽口中抱怨,心中却已是乐开了花。
三成,比自己预想的还多一成,哈哈!
陆羽原本料想自己只能得两成,毕竟这贩盐渠道难得,须得费大本钱,再说这精盐利润极高,定能挣上大钱,其中取上两成,已是赚翻了。
现如今,他什么都不必出,只靠这手炼盐本事,就凭空挣了三成利润……
这简直是大赚特赚!
想到这里,陆羽不由再看朱元璋一眼,见朱元璋眉宇轻扬,似对这合作也很满意。
陆羽不由偷笑:老朱啊老朱,你可真不愧是咱好兄弟啊!放心好了,这回的便宜,咱不白占你的,日后有啥好买卖,再带你挣大钱!
魏国公徐达,大明头号战神,朱元璋手下武勋之首。
不光地位尊崇,过往战绩更是威功赫赫,可以这么说,整个大明的半壁江山,都是他领兵打下来的。
而且他功高荣显,却从不恃功自傲,为人谨慎忠厚、正直谦雅,深得百官仰重,便连朱元璋也视其为心腹手足,常以兄弟相称。
这样一位帝国功臣过寿,自然是宾客云集。
今日的魏国公府很热闹,淮西一派的武将们几乎齐聚现场,将这国公府大堂挤了个满满当当。
“卑职贺大将军大寿,祝大将军福延百年,运势亨通!”
“末将为大将军贺寿,愿大将军身子康健,再为我大明镇守百年江山!”
“……”
诸多武将拱着手,说着喜庆话儿,逐一进场入席。
徐达高坐首位,笑得满面红光。
一番贺寿礼后,酒宴开席。
依照惯例,众宾客一齐起身,共同举杯为徐达贺寿,待这第一杯酒喝完,便轮到各宾客轮流敬酒了。
“大将军,末将祝您生辰福寿,祝您如日月恒升,如松柏南山之寿!”
当先站出来的,乃是都督府佥事蓝玉。
蓝玉的官职,在武将中并不算最顶格的,照说不该轮到他第一个敬酒,但架不住他有个好姐夫,和徐达齐名的武将常遇春。
自洪武二年,常遇春去世后,蓝玉就继承了其在军中的势力,地位节节高升,不光如此,蓝玉还有个好侄女,乃太子朱标正妃,去年更是诞下皇长孙朱雄英。
不出意外,日后的大明第二、三位皇帝,都与他蓝玉有着亲戚关系,可以想象他日后荣宠只增不减。
是以,在场宾客都要给蓝玉几分薄面,让他第一个露脸。
此刻,蓝玉当先举杯,大步走到徐达身旁,笑着道:“数年前,末将有幸在大将军帐下效命,得大将军统率指导,昔年提拔之恩,末将没齿难忘!”
徐达笑着举杯还礼道:“蓝将军有心了,将军每每征战,必身先士卒,屡立战功,实乃我大明武将典范!”
蓝玉哈哈一笑:“哪里哪里?大帅才是我大明擎天柱石,有您在,我大明朝堂稳固,边关无虞!大将军,末将祝您身康体健,再保我大明山河百岁光阴!”
一番场面话说尽,可谓给足了主人家面子。
徐达自也是省得人情世故的,笑道:“有蓝大将军如此后辈在,我大明定能国祚永续。”
二人仰面大笑,随即高举酒杯,一齐饮尽。
自蓝玉之后,淮西一众武将也早已排好队列,拥到徐达座旁,逐一敬酒。
“大将军,末将敬您!”
“大帅,卑职也敬您!”
“……”
徐达忙得应接不暇,却也不好驳人情面,只得一一陪酒,这场面着实热闹,在场众人全都乐得喜笑颜开,笑得满面红光。
唯独徐妙云站在一旁,望着纵饮的徐达,眉头紧锁,心里暗道:“爹当真糊涂,他那身子骨,哪能这般纵饮?之前大夫分明提醒过,说他不宜饮酒的……唉!”
寿宴之前,徐妙云就再三叮嘱,让徐达不要贪杯,小酌几口应付应付便是,可眼下局面,怕是连徐达自己都推阻不掉了。
“不行,我可得想个法子!”徐妙云一跺脚,低眉思索起来。
“欸,有了!”
稍虑片刻,徐妙云脸上现出慧黠笑容,快步上前,说道:“诸位叔伯,且缓一缓!”她本是徐家嫡长女,平素在京里富有贤名,众人自然认得出来,也理当卖她个面子。
“哟,这不是女诸生嘛!”
“魏公当真有福,生出这等贤惠千金,叫我等羡慕死啊!”
众人纷纷打着哈哈,徐妙云直接朝徐达提醒道:“爹,您让女儿找来的戏班子已经到了,这会儿正在后院等着呢!要不,先将这酒杯放下,与诸位叔伯们一起看戏?”
她故意拿看戏为由头进场,自然是想打断宾客们敬酒节奏,替徐达解围。
在座的都是酒场老手,哪里能看不出这点小心思?但人家闺女体恤父亲,众人自只有羡慕的份儿,没有怪罪的道理。
徐达自也知晓其中内情,当时便将脸一拉:“妙云,为父正与你诸位叔伯吃酒,哪有功夫看那戏?且教那戏班子候着便是了!”
他虽在蹙着眉头呵斥女儿,但语气并不激烈,眼里也无半分怒意。
随即,徐达又看向宾客:“诸位怎么说?”
在座宾客们哪里不懂这点人情世故,当即便附和起来。
“妙云贤侄女安排得好,我等也许久没看过戏了,今日正好沾了大将军的光,也来赏赏戏!”
“正是正是,咱边吃席边看戏,正爽利得紧哩!”
“咱最是爱看戏了!”
既是宾客们同意,徐达自然顺水推舟,故作扭捏道了几声歉意,他便挥手让女儿前去准备。
宾主一唱一喝间,这敬酒环节便告一段落。
这都是酒桌上惯见的场面,众人自也心中有数——如若真要一个个来,那徐达便有十个胃,也装不下那么些酒啊!
看着这父慈女孝的场面,众人不免歆羡。
“唉,这么好的闺女,也不知日后要便宜哪家傻小子啊!”
“可别瞎说,大将军这嫡女肯定要嫁给哪位皇子,你小子敢乱咧咧,小心叫哪位皇子给记恨上!”
众人闲聊的话题,全集中在那徐妙云身上,却无人在意那戏曲表演,显然,刚刚他们口中说的“爱看戏”,都只是逢场作戏的话。
这也没办法,在场的都是武将,他们爱看演武骑射,再不济便玩些斗蛐蛐跑马之类,对于那文气绉绉的戏曲,着实没什么兴趣。
但既然来了,听场戏便听场戏呗,反正有肉吃,有酒喝,全当那戏曲是个响儿,陪着应景便是。
朱元璋的怒骂声,在武英殿内回荡,那一封封奏报,被甩在地上,散落一地。
李善长方才还在哀苦求情,闻听天子怒骂,登时心神俱丧,听这骂声,显然天子对凤阳之事了如指掌,再看那一地的奏报,李善长登时明白过来,想必那亲军都尉府早已查实内情。
他忙收起嘴脸,从地上拾起奏报,展开看了看,只看了两眼,他的脸色登时变得苍白。
里面,一桩桩,一件件,记载的全是他手下那些官员们的不法之事。
不光有逼死百姓、强征民田,更有假借皇命霸占军屯、倾吞国有矿地等诸般滔天罪行,更有甚者,为防走漏消息,将逃难百姓抓去灭口。
这其中任意一条,都够得上抄家灭族。
这些罪行,李善长大略也知道一些,但他顾及同系相承,对这些淮西勋贵们,一向是睁一眼闭一眼,可眼下,这数条罪状陈列眼前,仍叫他触目惊心。
更骇人的是,这信中记载事无巨细,可想亲军都尉府对凤阳那边的渗透有多深。
眼下,再多解释都无济于事,李善长只能重重将头磕下,道:“臣未能约束下官,酿出凤阳惨剧,是臣之大罪,望上位允臣戴罪立功,修好中都皇城,以恕罪过。”
他不再争辩,只图最后一点希望——完成迁都事宜。
这是他最后的执念,也是他淮西一脉的百年大计,李善长绝不肯善罢甘休,他的心中,对此仍抱以期盼:耗费了那么财力物力,他不相信朱元璋舍得就此放弃。
“中都皇城?”
朱元璋冷冷哼了声:“那座死人堆起的宫苑,你还指望朕会搬过去?”
这一句话,惊得李善长身子一颤,天子所言,几乎扼杀了他数年经营,也断绝了他日后之念。
李善长哪里肯依,忙抱拳申辩:“万万不……”
可他才开口祈求,朱元璋已大袖一挥,断喝道:“实话与你说吧,那中都宫殿不会继续修下去,咱也断不会搬过去,住在那尸山坟盅之上!”
这话说得干脆利落,断不容人辩驳,显然朱元璋已拿定了主意。
李善长大惊失色,他万没想到,天子有这般决绝。
“万万不可啊,上位!”
李善长脸色煞白,跪行爬了过去:“凤阳父老翘首以盼,这都城怎能说不迁……就不迁了呢?还望……还望上位三思!”说到此处,他已声如泣诉,眼泛泪光。
与先前那装出的可怜嘴脸不同,这会儿的李善长才是情真意切,他连泣带诉,再三恳求,语气已哀婉至极,低三下四之极。
凭他开国元勋的身份,即便是面对天子,能做到这般程度已是极致。
饶是如此,朱元璋仍梗着脖子,脸上并无半分意动,他冷冷一笑道:“只怕凤阳的父老乡亲们,都恨不得咱早点死吧!这不都是你韩国公干的好事?”
若非李善长纵容,那些勋贵们岂敢打着他天子名号行恶,百姓们又岂会记恨他朱元璋?
这冷声讥讽,犹如一根根利刺,直扎在李善长心头。
事到如今,李善长心知圣意已决,若用寻常路数,再难劝动,他能做的,便只剩那最后一招了,这一招,他要赌的不光是旧日情面,更要赌天子心性。
想到这里,李善长将牙一咬,跪直了身子,高举双手道:
“若上位因那些恶行不愿迁都,臣愿承担一切罪责,上位不妨将臣处决,向天下昭示臣之罪名,这样一来,凤阳百姓自不会再怪罪于您!”
“只是那迁都一事,乃是世间民心所向、天下臣工万众一心,此计断不能废止啊!”
说罢,李善长又重重将头磕下,匍着身子贴在地上,久久不再起身。
这是要以死谏言,以求达成夙愿。
李善长打定念头,有免死铁券在手,有昔日恩情为念,朱元璋不会对他下狠手,说不得,以死相逼之下,那迁都之事还有指望。
可惜,他的计划,成功了一半。
看着多年相伴的战友如此泣诉,朱元璋微微蹙眉,显然也有所感触,但稍一思虑,他又将牙一咬,将拳头捏紧。
朱元璋冷声道:“民心所向?只怕盼着迁都的,只有你们淮西一脉官员吧?你心中打的什么算盘,别以为咱看不清楚。”
他揭破李善长心思,惊得那跪匍在地的李善长颤了又颤。
见状,朱元璋只能长叹口气,挥了挥手:“你起来吧!”
“念着以往功劳,这次就不处置你了,但你须得以此为诫,回去闭门思过吧!”
“至于那迁都之事……不必再提了!”
这“不必再提”,是下了最后通牒,此事此后作罢,再不会提上日程计议。
李善长的身子仍在颤抖,过得许久之后,他才缓缓抬起头来。
这一次,他没有再向先前,抬头祈望朱元璋,只是面无表情地抬起头,双目放空,不知望着何处。
失神呆了须臾,颤巍巍抖了片刻,李善长才又抬眼望向朱元璋,他的眼中神采尽丧,眼神里全是垂丧失落,他那副面孔变得死气沉沉,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。
“臣……领命!”
拱手行了一礼,李善长晃晃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,缓缓转身。
许是跪得太久,又许是这会儿心神涣散,他竟连走路也变得十分艰难,只几步出殿的路,他颤颤走了许久,方才行尸走肉般,僵着腿脚离去。
望着那萧索失落的背影,朱元璋再叹口气,他张了张口,似还想再说些什么,但终是什么话也没说。
多年老友,一朝分崩离析,日后怕是,形同陌路了,但心念凤阳罪行,朱元璋终是将眉眼凝了凝。
思虑片刻,他挥手朝外喝道:“云奇!”
云奇很快小跑了进来,躬身等候。
“明日……便是大朝会了吧?”朱元璋问道。
“正是!”云奇点头应喏。
朱元璋点了点头,随即指着满地奏报道:“整理出来吧,明日……或许还有用处……”
待云奇俯身拾起书信时,朱元璋垂眸靠在椅上,安养着心神。
他的口中仍在呢喃:“迁都……凤阳……此事……终是要告一段落了……”
朱元璋很是好奇,他印象里,那些粉末状的石炭粉渣,都是无人在意的废弃物,却不想这东西也有用处。
“不错!这东西成本低廉,制作简单,最适用来取暖的。”
陆羽点了点头,脸色很是得意,随即他朝屋外吼了一声:“小鼻涕,取两个晒好的煤球来!”
自打银锭亮相,陆羽的态度变得极热情,不光对朱元璋的话有问必答,还让人取来煤球,亲自演示起来。
小鼻涕很快提了两个煤球送来,陆羽取了一个,塞到一个特制的铁皮炉里,点火烧了起来,不一会儿,整个屋子立时变得暖和起来。
“你们看,这煤球极是耐烧,一个煤球便能烧上数个时辰,只需三两个煤球,便能叫这屋子暖和起来。”
朱元璋几人看着熊熊火光,登时感受到炉中散发的阵阵暖意。
“嚯,当真暖和啊!”
朱标探手在炉边感受了下,喜滋滋道:“当真如此经久耐烧?”
寻常木炭,只能烧个把时辰,照陆羽说法,这煤球的供暖时长,竟较木炭多了数倍。
陆羽点头道:“我已亲自试验,自不会有假!”
朱标忙又问道:“这东西……当真成本低廉?”功效稍差的木炭,都已昂贵非常,这煤球岂能更便宜?
“自然不假!”陆羽拍了拍胸脯,显得极自信。
随即他将剩下那颗煤球递给朱标,介绍道:“此物是由石炭粉渣,加上黄泥和水混合,搓制成球后,晒干得来。”
只需大概介绍个制作流程,剩下的无需多说。
朱标两眼一亮,道:“就只有这些?”
石炭渣,那是矿上常见的废弃物,存量巨大,成本低廉,至于黄泥和水,那更是唾手可得之物,压根谈不上本钱,而那制作流程,也极为简单,压根不费时费事。
看着手中这小小煤球,朱标心情激动。
要知道,应天府还算是气候温暖宜人,可每年冬天也有不少人受冻而死,再往北去,每年因寒受冻而死的人,只会更多。
若将这煤球推广出去,该能救活多少百姓?
心潮澎湃间,朱标恨不能开口讨要,可想了又想,终将这心思按捺下,他知晓陆羽脾性,猜他捯饬出这煤球,是想借机挣钱,如若开口讨要,指不定会闹出难堪。
朱标毕竟不是朱元璋,多少还顾些脸面,不会见了好东西便伸手。
“怎么?你想学这制煤球的技术?”
正当朱标犹豫之际,陆羽却看着他轻悠笑了起来,显然,他已看出朱标心思。
朱标“唔”了一声,一时不知如何作答。
陆羽笑着拍了拍他:“大侄子,想要你便直说,何苦扭扭捏捏?”
不待他回应,陆羽从他手中取过煤球,扬了扬道:“这东西,可助万民熬过寒冬,可算是件宝贝,大侄子不是想要入朝为仕么,不妨将之献上去,多少也能露个脸。”
毕竟是自家大侄子,看在那六百两纹银的面子上,陆羽也慷慨一把。
“你是说……将它献上朝堂?不……不要钱么?”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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