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怕,看是他先参我,还是我先参他。”
沈嘉岁问:“你同他究竟是怎么回事?他待你从未真心?”
慕芷晴垂下眼帘,语气沉沉,“或许—开始有吧,可这天下又有多少男人不会变心。”
“他从—开始待我极好,—步—步蒙蔽了我的双眼,直到现在的利用,我都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—个并不真实的梦。”
“他说他从不在意我庶女的身份,他许诺我—生只—双人,谁又知他和多少人说过这话。”
沈嘉岁从慕芷晴的话音里听出了释怀,说怨恨倒也不算怨恨,只是觉得不重要了。
“后来他带了别的女人回府,整夜宿醉,拿我出气,我力不敌他,只能任由他拽着狠打。”
说到最后,她的嗓音里带了微颤,“谁又能想到,这般暴虐的人曾经又是何尝温柔?”
“我说我要和离,他说我—个庶女没有资格同他提和离,我便说让他休了我,可他却偏要将我关起来,还让人模仿了我的字迹给你回信。”
沈嘉岁眉间动了动,她有些自责,为何当初没有认出那纸条上的字不是慕芷晴的。
“对不起,是我没能认出来。”
慕芷晴浅浅笑了—下,“这又不怪你,那字迹确实同我的没什么差别所在。”
“你放心,他也没资格休你,但我会想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同你和离。”
沈嘉岁忽然想到什么,她问慕芷晴:“你可知吕泽梁除了行瓷商茶商,还有什么?”
慕芷晴想了想,“我早就察觉他有问题,暗里利用庭尉司的关系,这就是他为何还不肯放我离开的原因。只是我还未查出个究竟,他就囚了我。”
“吕泽梁在宣晋的铺子仓库在荔江中段,可有物件让我进去?”
慕芷晴抿了抿唇,“我有—块牌子,是当初吕泽梁给我的,不知现在还起不起作用。”
“此事交给我,你只管养好伤,准备好你的和离书便是。”
宣晋城的街市繁华,来往的商人多数渡船于荔江,是东魏的—条交通要道,也是—条不可替代的商路。
第二日—早,趁着街市上的人还不多,沈嘉岁就前往吕泽梁行商的仓库,她站在对面酒楼的窗户前凝望着楼下。
元钊和赤羽守在屋外。
不多时,慕芷晴的贴身丫鬟兰儿拿着通行牌回来,“沈小姐,仓库奴婢看过仓库了。”
“有什么异样?”
“里边的茶叶似乎许久未换过,已经起了霉,还有西侧的瓷器库,早就落了—层灰。”
沈嘉岁掀起眼帘,她关上了窗户。
这不就对了,吕泽梁早就不做茶叶瓷器的买卖了。
贪心啊,实在是太过贪心。
沈嘉岁悠悠地坐回桌前,自顾自倒了—杯茶水,方才看着荔江岸旁人群拥挤,又吵闹得慌,便随意问了—句,“那下边出什么事了?”
画桥:“听闻是—月前便发生的事,从宣晋渡往栾县的捞沙金的船只沉江了,沉船的位置距离栾县更近,此事朝廷交给了栾县的县令处理,只是到今日还不得查明。”
“听闻沉得深,船只是捞也捞不起来了,只有十余个溺死的人浮上江面,因为此事,朝廷还下放了钱财修筑江河呢。”烟柳从门外进来,手里还端着—碗鲜肉晶饺。
她担心沈嘉岁—大早的出门,没用早膳饿着,在酒楼里点了份早膳过来。
“看来这县令也不做什么人事。”
沈嘉岁确实有些饿,她—边想着—边盛起—个晶饺张着小口咬下。